2012年8月31日 星期五

代號:加姆 — 序章

洛特監獄位於田百因州以西的一片荒漠中心,它由六座三層高的灰色囚牢,一座五層高的控制大樓,與及一座監獄職員的宿舍所組成。在監獄的外圍還有十多座高二十米的曢望塔,塔的頂層安裝有兩顆強力探射燈、兩柄固定的重機槍。二十四小時有監獄人員在塔上值班。曢望塔之間有三層三米高的鐵絲網聯繫著。

這一所監獄在國內是十分有名。除了因為所有困禁在這裡的全是連續殺人犯或黑幫的高層等的嚴重罪犯外,亦因為它保有一項特別的紀錄:從未有犯人能成功逃脫。
能保有這個紀錄,除了監獄的保安設施十分完善外及先進外,天然環境亦是一個十分重要的因素。由監獄到達最接的城鎮,要大約整整兩天車程,要徒步跑,最少也要一星期以上!試問又有誰可在毫無裝備的情況下在一片荒漠中生存一星期?

可是,今天有人要向這一個紀錄挑戰。

監獄內的人員在早上點算犯人人數時,發現黑幫頭子亞撤爾不見了。刺耳的警號立即響徹整個監獄,所有職員均在監獄周圍作地毯式的搜索。他們想不到的是,在同一時間,亞撤爾已身處監獄以南四千米外。他以時速十千米左右的速度跑去,面上掛著一個狡黠的微笑。因為他知道在前方不遠處,他部下正等待著自己,只要上了接應的車輛,獄警再也無法找到自己。自由在望了!

正如亞撤爾所想,他的部下所駕駛的七人車,正在預定的地點等待著亞撤爾,但這一伙人卻沒發現,自己正受到監視。

在他們約一千米外,正停泊着一輛被淺啡色偽裝網幕覆蓋著的Dodge Viper。

雖然雙方距離並不太遠,但由於荒漠地面泛起一陣陣的水蒸氣,令能見度減低,加上那一塊淺啡色的網幕,亞撤爾的同黨竟沒有發現對方的存在。

跑車上坐着兩位男士。助手席上坐着一個約二十歲的白人,戴上太陽眼鏡,正起勁地咬着香口珠。坐在駕駛席上的是一個五十來歲、頭髮班白的黑人,尖削的臉上透着精練的神色。

那位黑人一面拿着望遠鏡自網幕後監視亞撤爾同黨的一舉一動,一面回想昨天晚上的情況:他在晚上八時左右收到線報,亞撤爾將要逃獄。他正要通知監獄方面採取行動時,忽然被局長叫停及召喚到辦公室中。

當他走進局長的房間時,那少年正坐在客席上。

「莊!你立即到洛特監獄外圍等待亞撤爾,要等他跟同黨匯合時才拘捕他們。」局長頓了一頓後說:「記著,暫時不要把這消息通報監獄方面。」

莊對局長的命令感到奇怪,但還是說:「是的,局長!」

「這一位是州警方面派來的人員,你要跟他合作完成這次拘捕行動…只有你跟他就可以了,明白嗎?」局長說話同時,那少年也同時站起,手中還提着一個四尺來長的手提箱…

局長沒有對事件作進一步說明。莊是一個世故的人,既然局長沒說明,自己也沒有查詢。但心中卻禁不住產生疑問:「亞撤爾雖然奸狡,但活動範圍只在本市之內,為甚麼州警要特別派人員來支援?那個年輕人是甚麼人?那個手提箱中裝着的究竟是甚麼?」

眼前的事情把滿腦子疑問的莊帶回現實,亞撤爾終於到達,莊立時輕拍身旁的少年。
「亞撤爾到了!」

少年立時由半昏迷的狀態下甦醒,同時換上一副射擊用的眼鏡,說:「還等甚麼?」

「不!等他們說話後…」莊忽然發現亞撤爾不斷向四周張望,最後直望向莊的方向。透過望遠鏡與亞撤爾的目光接觸,莊竟不自覺的全身一抖。

兩人『對望』了好一會,亞撤爾及其黨羽隨即匆匆跳進車內。

「糟糕!」莊心知不妙,立即發動引擎,車子發出了如動物般的咆哮。

「發生了什麼事?」

「被他們發現了!」莊邊說邊控制著車子,筆直的往亞撤爾的車子追去。」

兩輛車子在荒漠上以極速行駛,車尾都捲起了一道如黃龍一般的沙塵。雖然莊的車子較早發動,而且已經全速追趕亞撤爾的七人車,但以Dodge Viper的速度也無法追上,莊的車子只能跟那一輛七人車保持著接近一百米的距離。

「不能再快點嗎?」

「這已是最快的速度了!」莊說:「恐怕那車子曾經作出改裝!」

少年感到不耐煩,從衣服中取出一枝牙膏狀的東西。他把其中的軟膏擠出,在擋風玻璃上劃了一個圓圈,再取出一個打火機。

「你想幹甚麼?」

「想幹這個!」少年擦亮了打火機,以火燃點軟膏。一經燃點,軟膏發生了輕微爆炸,一塊圓形玻璃破片夾着高速的氣流衝進車廂。莊的眼睛被強風刮得幾乎睜不開,只隱約看到少年拿着一柄FN Five-Seven,自破孔向着距離百米外那輛七人車連轟十多槍,七人車的兩個後輛被5.7mm口徑的子彈打穿,立時不停打轉。同一時間,『毒蛇』的車頭發出巨響及冒出白煙,不停擺動了好一會才停下。

少年一臉茫然的望着莊。

「…抱歉…引擎負荷不了…」

「Fuck!」少年立時跳下車,從車尾箱取出了那個手提箱,箱子打開,內裡放有一柄加裝了瞄準鏡的狙擊槍M21,兩個彈夾,一部手提電話及一個藍芽免提接收器。少年以極快的速度戴上免提接收器並按動了快撥鍵。在以熟練得令莊驚訝的手法為那柄M21裝上彈藥後,他把後備彈夾放在身旁,同時提起狙擊槍向著亞撤爾的車子擺出了一個跪射的姿勢。但當他透過瞄準鏡看出去時,才發現剛才兩輛車子狂飆時括起的沙塵,與及那一陣陣的水蒸氣,令他無法準確掌握距離。少年連忙拉下槍首的三角支架,把槍放在車頂上,把惡劣的情況減到最低,同時向身邊驚疑不定的莊說:「莊,你的望遠鏡有量度距離的功能嗎?」

「有…但那又怎樣?」

「給我報上與亞撤爾之間的距離!」

「什麼…」

「快點!」少年的咆哮把充滿疑惑的莊驚醒,他立即拿起望遠鏡望向已停定的七人車,說:「一百二十八米…!亞撒爾他們要逃走了!」

少年亦從瞄準鏡中看到亞撒爾及他的同黨正從七人車中跳出,向着跟自己相反的方向逃跑。他連忙根據莊所報上的距離調整瞄準器的焦距。這時,藍芽接收器中傳來一把低沉而略為蒼老的聲音:「情況怎麼了?」

「我們跟亞撤爾的車子都壞了,雙方距離接近一百三十米…」

「是一百五十米!」莊急促的說。

「是一百五十米!你要活的還是死的?」

「一百八十米!」

「快點決定吧!署長!」

「要活的!」在那聲音下決定的同時,少年扣動了板機,槍聲一響,卻甚麼都沒擊中!莊立即焦急的望著身旁的少年,但見他一面從容的樣子。似乎這都在他意料之內。

原來這荒漠的視野比他想像的還要惡劣,雖然有莊報上距離,但為了確保擊中目標,少年在正式作出狙擊前,先試射了一發,作為量度距離和調整瞄準差距作準備。

少年並不擔心槍聲會令對方有所防範,因為這一片荒漠中,沒有可供對方暫避的地方,即使那一輛車子有防彈裝備,但亞撤爾一伙可沒時間跟自己對弭下去,對方的心中一定想,如果這裡有人埋伏,那一定還有其他人從後而來,何況監獄方面發現他逃獄後,應該大舉在附近作搜查,這伙人早就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只想離得愈遠愈好。

果然如少年所想,亞撤爾等人聽到槍聲後,連頭也不回,只管拚命向前跑。

「已經超過二百米了!距離……」莊本想說距離這麼遠了,不如立即通知監獄方面,
但想到警方沒有首先把消息通報到監獄,現在再上報,只會為警方帶來極大的尷尬,何況現在再說也來不及了。少年自然明白莊的想法,他相信那伙黑幫都抱著同樣的想法。加上剛才那一槍的失誤,會這樣想絕不為過。

「如果是其他人,也許真是遠了點……」少年心想,同時面上不自覺浮現了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同時再次扣動板機。這次子彈準確擊中了!亞撤爾右腳大腿爆出血花,在慘叫聲中倒地。他的同黨聽到槍聲後竟然頭也不回,反而向着不同方向繼續逃跑,但他們都逃不過少年的狙擊。7.62mm口徑的彈頭準確地貫穿各人的大腿,他們全部倒地不起。為了確保他們不能逃走,少年在各人的另一條大腿上再補上一槍。

一分鐘後,少年向接收器說:「亞撤爾及其同黨共六人,全部大腿中槍,子彈只是貫穿了大腿的肌肉,沒有傷及大動脈及腿骨,是可以完全康復的傷害!」

「很好!在犯人被接收後,賞金會匯進你的銀行戶口中。」

「多謝。」臉上全無謝意的少年在對話完畢後把槍枝、彈夾及接收器放回箱子中。
驚訝不已的莊,看着整個事情的發生,只有呆立在一旁。許多念頭在腦海中閃過。最後,一個名字在腦中浮現出來,莊忍不住指著少年大叫:「你是『加姆』嗎?」

「對!是專門為你們高層服務的地獄守門犬!」

「你…你…」莊想起種種傳聞,說他們是警方高層聘請的殺手或狙擊專材,專門處理一些不想為外界知道,不方便插手,但又必須處理的工作。這一批『專材』的代號為『加姆』。想到自己觸及高層的秘密,又說出了這個禁忌的名字,莊又是驚恐又是後悔,禁不住全身發抖。
「不用怕!在警界中,這已是半公開的秘密,你不用怕被滅口呢!」少年嘴角露出了一個狡獪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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