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8月31日 星期五

代號:伽姆 第十七回 — 殺戮


早上十時三十分—

白狼和夏亞分別佔據了三日月形山谷的兩端,兩人都為即將到來的作戰做好準備。夏亞把一柄手動上膛的M40A1(註1)狙擊槍,與及十多個彈匣都放在車頭蓋上。白狼側伏在一張厚毛毯上,上面還放著慣用的M21半自動狙擊槍,五個後備彈匣和一部以無線電話作上網媒介的手提電腦。在座駕的旁邊還擺放著一柄跟夏亞借回來的M82A2,還有一輛小型摩托車。

「夏亞,一切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夏亞調節過狙擊槍上的瞄準器後說:「這裡距離大屋的門戶接近一千二百米,你那柄M21真的管用嗎?」

「即使是一千三百米外的目標我也有信心擊中!這柄槍經過我精心的調整,可不是剛從槍店買回來的普通貨式!」白狼對夏亞的質疑極度不滿,就此作出了反擊:「倒是你那柄手動上膛的傢伙,可不要在把時間都花在上膛上,讓敵人全跑光了,留下一個爛攤子給我!」

「白狼…」夏亞沒有回應白狼的話,只是緩緩地說:「你知道要在戰場上活命,什至成為最後的勝利者,最重要的是什麼?」

白狼對於夏亞這突如其來的問題感到奇怪,但他知道對方並不是無的放矢的人,他既然作出這樣的問題,必有其特別的用意,想了一想後說:「是優良的裝備?高明的戰術?地利?訓練?」

「是任何情況下都能保持冷靜清晰的頭腦。」夏亞說:「從來這裡的車程起,你的一舉一動,均顯得煩躁不安!我不知道你對依莎貝小姐有多關注,但無論如何,請你先放下個人感情,把所有精神集中在眼前的工作上。明白嗎?」

「完全明白!」夏亞的訓話令白狼全無反駁的餘地,同時亦令他冷靜下來,把所有的意志集中在眼前的計劃中。

「狽…狽!妳準備好了嗎?」由於白狼已把那個微型通訊器跟手提電腦連接上,所以不同轉換通訊器材也能跟狽對話:「我跟夏亞都準備好了!妳自通知依莎貝,然後再依照計劃進行吧!」

「我明白了!話說回來,只一顆彈珠般的大少便可以接聽和通話,在手提電腦中加上一塊界面咭,還可以跟我通訊!軍部的科技果然比民用的先進得多!」

「不要再胡扯了,狽!快點依計劃進行吧!」

「在此之前,要先告訴你們,漢尼拔果然是綁匪的首腦!那一幫綁匪接收了他們後,先以嗅鹽把漢尼拔和莊尼弄醒。他們跟綁匪相討完該如何欺騙依莎貝後,便一同進入了一間細小的房間中。」

「果然是那個混蛋!」白狼心想。然後說:「那依莎貝還好嗎?」

「她還好,只是還在昏迷中。那個可憐的小女孩…」

從剛才起,夏亞完全沒有發言,但白狼可以想像他現在的面色有多可怕!這時狽突然說:「依莎貝剛剛甦醒了!你們先等一等!」

數分鐘後,狽的聲音再次響起,她說:「兩位,計劃進行順利,相信綁匪很快便會出來找尋那些不存在的敵人了!準備作戰吧!」

聽到狽的說話後,二人不約而同地把槍指向大屋的正門,透過槍枝上的瞄準器監視著。


   X     X    X   X X



由於閉路電視監察系統只能偵察大屋內及花園的影像,那伙綁匪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有十多個人進入了山谷的範圍。但那些人到底是警方?賞金狩人?『加姆』?還是誤把這裡當為旅遊景點的冒失遊客?他們卻無法分辨。

為安全起見,那群綁匪的指揮,在那個外號『狼』的中年軍人指揮下,十個綁匪手持突擊步槍,分散在小徑兩旁的灌木叢迷宮之中。如果對方是一般的遊客或市民,便以物業管理員的身份把他們趕走。假如對方懷有敵意,無論是警察、SWAT、或是『加爾姆』,只等他們進入射程的包圍內,便把對方一口氣消滅!

一般而言,在小徑兩旁的灌木叢與大型石雕,是隱藏身影的理想地點。但那都是從平面的戰術層面上出發而已,當對方處於高處,而且一直作出監視,那一切的情況都倒轉了!

「站在高處果然能看得一清二楚!」

「你在從軍時不是專門當狙擊手的嗎?」

「那已是多年前的事了。的確,我當時的位置是狙擊手,但那不是在警隊中的『神槍手』哦!警隊中的神槍手大多是為同伴當『瞭望塔』射擊犯人或作掩護性的攻擊。軍隊中的狙擊手可沒這麼優閒!除了以上的工作外,許多時候還要潛入敵方陣地,攻擊指定的目標人物或物件,找尋對方的狙擊手。手槍、定時炸彈、小刀…什麼都要用上,狙擊槍反而不是最常用的工具…好像現在這般作遠程攻擊的工作還不算多。」

「那你跟我的工作性質不是很像嗎?」

「倒也是,大家都是以破壞為目標的。」

兩人想了一想,都不禁笑了起來。

「不要再說笑話了,客人也等得不耐煩!幹活吧!」夏亞的聲音很快便回復冷靜。

「對!」白狼在回答的同時,利用瞄準器找尋適的目標。


  X   X     X     X

那十個綁匪在花園中等待了好一會,也不見有任何人出現。其中一人以望遠鏡向山谷中張望了好一會後,以通訊器跟指揮官說:「『狼』!這裡是『鼬鼠』!我們完全看不到有人朝這裡來!」

「不會吧!根據監察器顯示,那些人已經到達大閘之前!」

「真的嗎?」那個叫『鼬鼠』的綁匪下意識抬頭,想要望向大閘,但他已經做不到了!因為一顆7.62口徑的子彈悄然無聲地穿透了他的腦袋,他還沒弄清是怎麼一回事,已經如爛泥般軟軟摔在地上。幾乎同一時間,另一個綁匪亦遇到同樣的遭遇。

發現同伴中槍倒地後,其他的綁匪連忙伏在地上,同時向四周張望,希望能找到對方從那麼射擊,但卻完全沒有發現。最令他們奇怪的是,他們連一丁點的槍聲也聲不到!

「外面的情況如何?有誰能告訴我?」『狼』大聲說。

「我們—」那個想回報的綁匪無法再說下去,因為一顆子彈準確地擊中他的右太陽穴,從左太陽穴穿出,彈頭直入數呎以外的坭土內。當他倒下後,混和了腦漿的鮮血才從頭部的傷口中不斷地冒出。

當白狼與夏亞第一響的槍聲傳入綁匪們的耳朵時,已有四名綁匪被擊殺。

「是狙擊手!快點退回屋內!」『狼』知道只由狙擊槍所發出的步槍子彈,速度比聲音快得多。而距離愈遠,兩者之間的差距愈明顯。眼前的情況,槍聲竟然這麼遲才傳來,說明對方在極遠的地方,有可能在一千米之外。這情況對他們極為不利。


在花園中潛伏的綁匪都明白這個道理,在『狼』發出命令前,他們已經用最高的速度跑向大門,但在白狼和夏亞的槍下,一切努力都顯得徒勞無功!綁匪一個接一個倒下,雖然最後有一個人能逃進大門,但夏亞射出的子彈卻在大門關上前的一剎那越過狹窄的門縫,再射穿那綁匪的頸項。他按著狂噴鮮血的傷口,想要呼叫,口中卻只能發出一些無意義的聲音,只向前走了數步便往前直仆。猩紅的鮮血迅速在地面上擴散開去。
這一幕驚心動魄的場面,同時影入大廳中的『狼』、莊尼和漢尼拔眼中。莊尼雖然長年在幫會中打滾,經常面對仇殺和槍戰,但那都是近距離,面對面的。他從沒經歷過這種遠距離狙擊的場面,內心的不安可想而知;長期與暴力絕緣的漢尼拔更早已嚇得臉色慘白,雙膝發軟,全身發抖,口同不斷喃喃地說:「沒希望了…死定了…死定了…」

即使是『狼』也看得驚訝不已,但他畢竟是久經戰陣的軍人,很快便回過神來,同時在腦內盤算著剛才發生的事情。他很快便把事情的始末弄清楚。隨即向著通訊器說:「『熊』,這裡是『狼』,報告自己的位置!」

「我在控制中心。」

「聽好了!你立即把控制中心內所有監控大屋內外的電腦、相關系統全部關掉,並要以槍把它們射毀!完成通知剩下的人,帶齊所有裝備到大廳中找我…還有,把我的『那個』帶來!」

「明白!」

狼緊盯著大廳中每一部監視的鏡頭,直到它們頂部的一顆指不燈完熄滅後,他才走到跪倒在地上的漢尼拔跟前,狠狠的給他一記耳光。

這一記耳光成功喚回漢尼拔的思想,但臉上的恐懼卻沒有稍微減退。

「上校…」漢尼拔流露出近乎哀求的眼神。

「我有方法把你送走,還能把事情保密,不過你要多付一千萬美元,沒有問題嗎?」

死亡的恐懼與佔有老哥公司及財產的喜悅交叉刺激著漢尼拔,他想也不想便說:「沒問題!那…那該怎麼辦?」

「我現在安排其中一個手下,駕車把你、莊尼及那小丫頭從後山的通道送走,途中你和莊尼把他制服,然後逃回家中。詳細的情況,我會跟部下文代,他會跟你們配會的!」

「那太好了…」漢尼拔想了一想後說:「但那個白狼和狽…不會有問題嗎?還有,他們會否已通知警方?」

「如果他們已通知警方,那有關方面一定會採取行動。但從剛才的攻擊模式來看,我可以肯定,攻擊我們的人必定不會是警方,那証明他們沒有報警。」

『狼』向剛剛到達大廳,正等候他指示的部下點頭示意,然後繼續向漢尼拔說:「現在會為那個小女孩買命的,就只有你所說的『白狼和狽』。我相信他不報警的主因,是要考慮那小丫頭的安全,如果我的估計沒錯,他應該是單槍匹馬而來…剛才雖然被他出其不意地攻殺了一陣,但現在我們既知道他的存在,雙方的情況變得均等,再加上人數上的優勢,他一定不可能活著離開這裡!『狽』的那方面,就要你去處理了!不過只要有錢,恐怕沒有買不到的東西,對嗎?事成之後,記得不要忘了那附加的一千萬美元!」

「沒問題!這一次全靠你了!」在『狼』的詳細說明後,漢尼拔的心情大好。剛才的恐懼早已拋到九霄雲外了!

『狼』向那個曾向白狼拖以偷襲的長面男子招手,在他耳邊細說了數句後,那男子便帶領著漢尼拔和莊尼離開大廳。

「我們真的要狩獵那個狙擊手嗎?上校。」其中一個『狼』的部下把一個接近六呎長的行理箱交給他,同時提出了疑問。

『狼』沒有回應部下的詢問,他把行理箱打開,內裡放著一柄WA2000狙擊槍(註),一柄.45口徑的Colt手槍,大量適合這兩柄槍使用,裝滿了7.62或.45口徑子彈的彈匣、手榴彈、煙霧彈、震撼彈等等的投擲式火器。他把那柄Colt半自動手槍和數個彈匣插進腰帶上的槍套及彈匣專用的皮套內,再拿起那柄WA2000,為它作檢查及安裝彈匣,一切完成後,『狼』才再次望向那三個部下。

「不必了,我們在這裡多待一會吧!」

他的三個部下面面相覷,都不明白『狼』的意思,卻又不敢發問。

『狼』微笑著說:「系統明確地顯示有十多人從正面前來,但『鼬鼠』他們卻什麼也看不到,不一會後他們便受到狙擊…不可能那麼巧合,在機件發生故障的同時受到外來的攻擊吧!所以,我相信這裡的系統已經被Hacker入侵,那個Hacker多半就是漢尼拔口中的『狽』!」

「但少校你剛才跟那個人說…」

『狼』以手勢阻止部下的說話:「正因為對方不止一人,那個Hacker相信已把這裡的資料 — 包括漢尼拔剛才所說的話 — 全都紀錄下來。正如我所就,白狼會單獨前來,相信是怕大隊人馬到來,會令我們帶那女孩逃走,或是對她不利。但只有他一人,要對付我們這裡所有人,則恐怕未進入大廳已經一命嗚呼!所以才以這個方法把我引出大屋外,來個逐一擊破…我相信他現在已經在後山等候著…既然他的目的是救回那個女孩,那我便把她送回給他吧!漢尼拔嘛…就當是附送給他吧!等他心滿意足地離去後,我們才離開這裡!」

「這樣好嗎?把我們的僱主當作禮物送出去…」口中雖然這樣說,但那個部下卻是臉帶輕挑的笑容,似乎覺得十分有趣。

『狼』也現出了一個狡黠凡笑容,說:「我們不說,又有誰知道呢?而且,正如我剛才所說,他的所作所為已經曝光,無論如何也脫不了關係…何況,漢尼拔剛才對我的計劃也十分欣賞,總算是對他作出了回報!」

「那麼,那個小女孩呢?我看她不可能放棄報殺父之仇吧!」

「對!而且,他們離開後便定會報警!我們的樣子全給拍下了,要逃也不容易哦!」

「即使能逃到外地,恐怕也會被那女孩不斷的追趕!」

「這的確是個問題,但也不難解決!」『狼』說:「我們先喬裝一下,然後到市中心租一艘快艇,從水路離開這個國家。你們應該還記得,我們的前 — 僱主已經把那一筆作為上期的二千萬美元匯進我們在瑞士銀行的戶口!有了那一筆錢,我們不單可以購買一個新的身份,還可以遠離這種經常面對死亡的工作。只要離開了這個行業,那小女孩又怎能找到我們呢?」

四個綁匪一起大笑起來。

「好了!我們得乘這個時間好好收拾這裡,不要留下任何證據,明白嗎?」

「那…『猴子』呢?」

這個部下所提及的『猴子』,就是被白狼斬傷的那個大鬍子。

『狼』的眼中閃過一絲凶惡的目光。

「好好地送他上路吧!」

「我明白了!」





註1:M40A1為美軍軍用的手動上膛狙擊槍,基本上是雷明登M700的軍用版本,使用7.62 x 51NATO子彈,
有效射程達1300米!直到現在,此槍依然是美軍狙擊人員的標準裝備之一,準確度和可靠性無容致異。

註2:WA2000是由卡爾·瓦爾特運動槍有限公司所開發之半自動狙擊槍,使用7.62口徑的步槍子彈。由於售價昂貴,雖然準確度高,卻小有人問津,終於在1988年停產。由七十年代開始發售,到88年停產為止,全球只製造了176柄,對槍械收藏家來說,是頗為稀有的收藏品,現在市場的售價達75000 - 80000美元!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