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8月31日 星期五

代號:加姆 第五回 — 遇襲


依莎貝乘著混亂逃離Queen station,回到寄居朋友的家。但剛到達不久,他想到那陌生人既然能在Queen Station中找到她,亦可能知道她寄居在朋友家中。為免再次被找到及為好友帶來不必要的滋擾,經過好一會的思量後,她決定搬到尼奧那所位於市郊的別墅暫住。
        回到朋友家的路上、離開朋友家門後、還有登上計程車往別墅的路程中,依莎貝一直全神留意四周的情況,幸好完全沒有發現奇怪的人物出現。她到這時才安心下來,在路途上想:「別墅沒有工人留宿,只會有數個鐘點女傭在周末作清理工作,只要小心一點便不會被發現。雖然那裡實在令人討厭,但又有誰能想到我會在躲那裡呢?我實在太聰明了!以中國人的說話,該是『虎父無犬子』吧!」
        本來還面現喜色的依莎貝在想起老父後,神情頓時變得複雜。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當中並沒有憎恨、厭惡的神情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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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離計程車後,依莎貝把行理箱放於身旁,然後在大閘外凝望別墅。心中還在猶豫著。可能是長期被空置的關係,即使在大白天,這一座別墅也與人一種陰森的感覺,晚上更是叫人卻步。這是依莎貝討厭此別墅的其中一個原因,但這卻不是讓她猶豫的主因…
        她會討厭這裡的主因是:她在七歲那年,曾跟尼奧及愛瑪—她的父母,一起在這所別墅中居住了一星期。那一段時間,是依莎貝有生以來最快樂的時光之一。但三個月後,愛瑪在一次黑幫向尼奧找碴所引發的暴力事件中被殺。每一次看到這所別墅,很多不快的回憶會不受控地在依莎貝的腦海中重現。但事到如今,她已沒有其他的選擇。
「等一等,依莎貝小姐。」依莎貝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尖叫,但她很快便發現這聲音有點熟悉。
「妳剛才一聲不響便逃了出來,我實在很難辦哦!」
        依莎貝轉身,看見一個人影從黑暗中走出來,在暗淡的街燈影照下,她確認出眼前人正是老父派來的人 — 白狼。雖然在Queen Station中跟對方的接觸不過數分鐘,對他的臉目有些模糊,但衣服、身材和聲音均差不多,只是頭上多了一頂鴨舌帽而已。
「你…你怎能跟到這裡的呢?」這個時候,好奇心完全壓倒了其他的意念,因為依莎貝確信自己沒有被跟蹤,但事實卻又是另一回事。
       白狼先指著自已的肩頭,再指著依莎貝。她連忙望向自己的肩頭,才發現白色的外套上黏著一塊細小的圓形白點。要不是用心去看,根本不可能發現。
        依莎貝隨即明白是怎麼回事。眼前的傢伙在輕拍自已肩膊時,順道把這個小白點黏在自己身上。他只要跟隨著這個相信是發訊器所發出的訊號,即使不是緊跟在身後,也能輕易地找到自己而不被發現。
「又有人找老爸麻煩嗎?真無聊!」依莎貝表現出一副極不耐煩的樣子
「這一次的情況有點不同。」
「還不是一樣?你回去跟老爸說:我不需要什麼保鑣,我可以照顧自己,不用他操心了!」
「妳還是跟我—」白狼的話只說到一半,突然往前仆倒。不知在什麼時候,他身後竟然出現了兩個身材健碩,身穿黑色運動服的大漢。其中一個滿臉鬍子的大漢以手中的Black Jack(註)往白狼頭頂再施以一記重擊,另一個臉孔尖長的大漢則獰笑著走向依莎貝。
「是綁架嗎?」依莎貝現在才明白白狼口中的『情況有點不同』是什麼意思。正當她想要轉身逃跑時,眼前的情況又出現了變化。
        那鬍子的悶哼聲和倒地時的聲音幾乎同時自身後傳來,那尖面男子立即轉身,發現鬍子已昏倒在地上,膝彎和左背胛骨的位置各有一處利刃造成的傷口,鮮血不斷自傷口中流出。本應昏倒的白狼已經站了起來,手中握住一柄尺許長的冷鋼匕首,刀鋒上占滿了鮮血。
「不要胡來!把你跟他那收在衣服內的槍枝拆散,把彈夾中的子彈全部退出來,然後帶著你的同伴離開!否則,我不會再留手!」
       尖面男子明白到眼前的情勢對自己極不利,對方所說的並不是空洞的恐嚇,單看鬍子的傷勢便知道:鬍子的傷口都在非至命的地方,對方這個舉動,一來是為了削弱己方的攻擊力,二來是為了增加談判的本錢。就好像現在,如果尖面男子要反抗,鬍子恐怕首先要當殃。
       另外,白狼與尖面男子的距離不過三步之間,自己只要稍有異動,相信手還沒接觸到槍柄,右手手腕將第一時間被斬中,然後就是頸項的大動脈…
       想到這裡,他不禁一陣慄然,說:「好!都依你的!」然後依照白狼的指示,把槍枝拆散及把子彈退出彈夾,然後背著鬍子離開。在他們完全從視線消失後,白狼才拉著依莎貝回到自己的車子。這時她才發現,白狼的步伐有點蹣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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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沒問題嗎?剛才你還險些在車門前昏倒呢!」依莎貝一邊說,一邊把玩著白狼那一頂以凱夫拉纖維(註1)製成的鴨舌帽。因為它的存在,白狼才能在頭部連受重擊後依然保持神智。
「你經常帶著這種東西出外的嗎?」
「要妳管!」白狼又怎能告訴依莎貝,這是自幫會時代留下的習慣呢?他順手搶過帽子,將之拋向後座。
「為什麼不把那個尖面的傢伙擒住?也許可以問出其他同黨的下落哦?」
「那些傢伙能無聲無音地從後偷襲,証明他們不是尋常的街頭小混混。在第一次受襲後,我本想裝作昏倒,乘他們不覺時以牙還牙。只是想不到那鬍子會朝我頭上再補一記重擊!雖然後來能重創那個鬍子,但以我剛才的狀態,是否能擊敗那個『尖面人』,也是未知之數!幸好我裝得好,才把他嚇退……我為什麼要跟妳解說呢?Damn it!」
        眼看著因為自己失態而擺出勝利姿態的依莎貝,再一次令白狼回憶起祖莉娜。他亦再次告誡自己,不要把個人感情混進工作中。



註:Black Jack是一種特製的短警棍。由多層皮革包著一塊鉛。相對於一般的木製警棍,能製造更多的破壞力。很容易造成內傷與腦震盪等的嚴重傷害
註1:凱夫拉(Kevlar)纖維為防彈衣的主要成份。有良好的柔韌度與抗衝擊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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