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8月31日 星期五

代號:加姆 第十一回 — 逆襲


十月八日,早上八時十分—
這一次的工作,比白狼想像的還要困難得多:要到一所被匪幫盤踞的三層房子中,取回在安放在頂層中那部電腦的硬盤,並要殺光屋內的匪幫。
由於胡佛提供的情報出現失誤,房子中的人比情報所示還要多三份一,白狼陷入了苦戰。當他自賊巢中走出來時,頭頂的防彈盔,臉上的防彈面具,還有身上的連袖防彈衣全都留有彈孔,全身都沾滿了血污!而在進入賊巢時帶備的十多個彈匣,現在只剩下裝在M4A1(註1)上的那一個。在門外等候的警員看到白狼的情況後發呆接近十秒。
「如果讓他看到屋內的情況,恐怕會即時昏倒!」這想法在白狼腦海一閃即逝,他立即換上預先帶來的衣服,把沾滿血污的衣服和槍枝拋進車尾箱,再把硬盤交給警員。跟胡佛草草交代過後便駕車全速駛回安全屋。
當白狼踏進房子後,雖然倦得要死,但還是第一時間致電尼奧。快點完成匯報後才能好好睡覺。尼奧似乎也發現白狼的情況有異,說:「你好像很疲累呢…難道依莎貝又在搗蛋嗎?」
這時白狼才想起,尼奧跟胡佛似乎頗有交情,胡佛會否已把昨晚的事情告訴了他呢?自己一向不擅長探知別人的心意,根本不知道尼奧剛才的話是出於本心,還是有深層的含意。
「不…沒有…」
「如果依莎貝幹了一些過份的事,你不妨好好教訓她…只要不使用暴力便好了。」
「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已經原諒了我,為我建下台階?」既然對方沒有提起,白狼也省得多費唇舌:「真的跟依莎貝沒有關係,只是昨晚睡得不好吧了!」
「那就好了,你還是再睡一覺吧!今天晚上也不用匯報了,明天在早前約好的地點匯合吧!」
掛上電話後,白狼也不管戰鬥後留下滿身的汗臭與血污,立即躺在床上,不足一分鐘已在呼呼大睡。可惜不到半小時,白狼便受到打擾,是叩門的聲音。起初只是極細微的聲音,白狼還以為這是昨天槍戰留下的後遺症。但他很快便確定這不是幻覺,因為聲音是由房間的門發出,而且聲音愈來愈大,令他無法再忍受。
白狼即時從床上跳起,使勁地打開房門,向站在門外的依莎貝說:「我昨晚到今早都沒睡,妳知道擾人清夢是多麼缺德的事,妳就不能讓我好好睡一覺嗎?」
依莎貝見到白狼那滿目血絲,手臂和頸項都沾有血污的模樣,大大地吃了一驚。但在聽到他的喝罵後,依莎貝卻感到異常的不憤、受屈與及憤怒。
「我…我那知道那麼多!」依莎貝指著放在大廳中的桌子說:「我剛弄好了早餐,也準備了你的份兒……總之,你愛吃便吃,不愛吃便倒進垃圾箱吧!」
白狼還來不及說話,依莎貝已經跑回自己的房間。他默默地看著滿桌子的食物,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取過了一碟炒蛋與及叉子,白狼慢慢回到房間中。
「為什麼…為什麼只跟事情跟依莎貝拉上關係,我便會失去冷靜?」白狼只吃了幾口炒蛋,又再次受到打擾。只是,這一次並不是依莎貝的叩門聲,而是衣櫃內的警報聲。
白狼連忙把衣櫃打開,他從小型監視器中看到兩輛七人車停泊在他們所在的住戶外,十來個穿著深色西服的大漢自車箱中走出,雖然他們雙手都是空著,但腋下和腰間均有不自然地隆起,顯然是衣服內藏著手槍或衝鋒槍一類的武器。他立時後衣櫃中拿起了一柄M4A1步槍,將之掛在身上。在取過了一個手提箱與一部監視器後,白狼便走向依莎貝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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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貝躺在床上,還在為剛才無故被罵而發怒。突然『呯』的一聲巨響,房間的門給踢得飛脫出來。在依莎貝給嚇得整個人彈了起來的同時,白狼已經衝了進來。
「你…你在幹什麼哦?」
「那一班綁匪快來到了!快點取出我昨晚交給你的Glock18C,還有那些彈匣!床下還有兩件防彈衣,妳先穿好,再把另外一件交給我。」白狼看依莎貝的臉色變得蒼白,便說:「放心!他們不可能傷害妳的,相信我吧!」
白狼只一句話,已令因憂心忡忡的依莎貝安心了不少。就在她依照白狼的指示幹活時,他也是忙個不停:他把監視器的背部的影像輸入線插在進床旁邊的一個輸出插座中,並把監視器的顯示屏對住房門,然後打開了那個裝滿了彈匣的手提箱。他先取出了一個彈匣,為掛在身上的M4A1填裝彈藥。又取過了五、六個彈匣放在房門的右側。
這時依莎貝剛好把防彈衣遞給白狼。他把槍傍在牆角後,一面穿上防彈衣,一面繞著依莎貝的身邊上下打量。
她給瞧得有點不好意思,說:「你在看什麼呢?」
「我還以為妳不會穿防彈衣,這也是『鬼教練』教妳的嗎?」
依莎貝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頭。白狼示意她躲在門的左側,自己則在拿起了槍後,躲到門的右側。並從長褲的口袋中取出了一個控制器,向著大門連續按動。同一時間,依莎貝從監示器上看到,那一幫綁匪已經到達門外。
「白狼!他們—」
白狼以手勢示意依莎貝禁聲,同時望向監視器。由於此房間位於走廊的盡頭,大門的右側沒有空間可讓人容身,所以他們分成兩行,分別緊貼走廊的兩旁站著。白狼還留意到他們所用的,竟然全都是M870霰彈槍(註2)。
「當首的一人要以霰彈槍破門,這倒也正常。為什麼其他人也用霰彈槍呢…對了,他們要活捉依莎貝,所以要以防爆的橡膠子彈攻擊…」白狼透過監視器察看門外的情況,心中在盤算著對策。再看依莎貝時,發現她雙手緊握著槍枝,全身都在發抖,呼吸也變得粗重。雖然口中沒說話,但雙眼卻透著恐懼和求援的目光。
「不用怕,這房間的牆壁可不是一般的木板與紅磚。而是厚達二十公分,中間貫滿了鋼筋的三合土牆!他們的子彈射不進來的。」
「但…但他們人多,我們只有兩人…那…我真的要向他們射擊嗎?」
看到依莎貝惶恐不安的神情,白狼感到心痛不已。他對於自己竟然有這感覺而驚訝,但白狼畢竟是慣於跟危險中打交道的人,很快便把一齊思緒放下,說:「相信我吧,我會減少妳射擊的機會,而且 — 」

白狼的話被槍聲打斷。他看到最接近大門那人以M870把門鉸打掉,然後在門上補上一腳,門板應聲倒地,門外的人立即衝進房子內。白狼等第二個人踏在門板上時才按動控制器,引爆門內的炸藥。爆炸的爆風、大門的木屑與及裝在門內的鐵片重創了踏在門板上的兩人,與及緊跟其後,同樣要衝進房子的另一個綁匪。

白狼乘時以M4A1向那三人掃射,輕易解決了他們,其他想要衝進來的綁匪都退回原來的位置,並拋下了M870,從腰間或腋下取出了如Micro UZI(註3)、M10(註4)等不同款式的衝鋒槍。最接近大門的兩人把拿著槍的手伸進門內胡亂掃射,白狼也是不探頭出外,只是把槍自房門探出去,向著大門的方向掃射。他比綁匪熟悉這房間的一草一木,加上那個監察著走廊情況的監視器,與及5.56mm口徑步槍子彈的高穿透力,那兩個綁匪的胸部和腹部被十多顆子彈穿透了!鮮血不斷自他們胸腹的傷口流出,兩人還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已經成了槍下亡魂。

依莎貝從監視器看著那兩個中槍的綁匪貼著牆壁軟軟地倒在地下,心中愈加恐懼,腦海中亂成一片,直到聽到白狼的叫喚,她才回慢慢過神來。

「依莎貝!妳聽到嗎?」白狼吼叫著。

「是…是!怎麼樣?」


「我要為槍枝裝新的彈匣,妳要為我作掩護!」

「我…我真的要向他們射擊嗎?」

白狼有點不忍,但最後還是以肯定的語氣說:「對!」

依莎貝聽到白狼的話,看著眼前的狀況,也知道沒有退路,於是說:「那我該幹什麼?」

「妳把槍遞出門外,向著大門方向隨便掃射就可以了!好像槍戰電影中的片段般,明白嗎?」

說到這裡,白狼手中的M4A1剛好把子彈射完,他立即為槍枝更換彈匣。依莎貝一咬牙,把槍遞出門外,一邊閉著眼睛大叫,一邊緊緊地扣著板機,只十多秒時間,彈匣中三十多發子彈已經射光了。同時間白狼亦已為槍枝裝上一個雙鼓型的彈匣。緊接著繼續向大門方向的匪徒射擊。

「我…我有擊中那些綁匪嗎?」依莎貝望著白狼說,身體抖得比開槍前還要厲害。

「沒有!」但根據監視器顯示,大門外又有三人倒下。他同時發現,其餘綁匪的行動有異,看來想要撤退。

「不能讓他們活著離開!」白狼心想。他從手提箱中取出了兩個震撼彈,望向依莎貝說:「掩著耳朵,心中默想八秒才可以放開!還有,在這裡等我一會。」說完便拉開了兩個震撼彈的安全栓,並將之朝大門外拋去。

雖然已緊緊地掩著耳朵,但依莎貝還是被震撼彈的巨響嚇了一跳,房間外同時發出了強光。她看到白狼乘著那些強光往房間外衝去,一連串的槍聲隨即響起,這令依莎貝更覺驚恐。也不知過了多久,四周突然變得一片死寂。依莎貝想要出外看個究竟,卻又提不起勇氣。不久後,白狼再次在依莎貝面前出現。除了手中的M4A1外,他還拿著另一個手提箱和一枝好像牙膏般的東西。

「我…我還怕你不能回來!」依莎貝的話語中充滿了喜悅。

「還會說笑,那証明妳沒有被迫瘋,很好!」白狼邊說邊把那牙膏般的東西的頂部貼著玻璃窗,以從中擠出來的軟膏狀炸藥在窗上畫了一個大大的交叉,然後從口袋中取出一個打火機,說:「快點收拾行理吧,我們馬上要離開了!」看到依莎貝走到床的旁邊時,他才以打火機燃點炸藥,爆風把玻璃窗的碎片完全地推出房間外。 白狼隨即探頭出外,以槍向著那兩部七人車的駕駛席與助手席掃射。當他確信即使有人在亦不可能生存後,回頭望向依莎貝。這時她已經穿上了鞋子和外套,但手中只拿著一部手提電腦。

「妳的行理在那?」

「還有一部Pocket PC在外套的口袋中,其他的都不必了!」

白狼定眼看著依莎貝,這時他才留意到,眼前人已不再是被寵壞的富家小姐,那堅定的眼神與語氣實在叫他眼前一亮。

「很好!我們要從這裡離開!」白狼指著被炸掉的窗戶說。

「由…由這裡跳到街上?不能由走廊離開嗎?」

「這裡只是二樓而已,還有綁匪的車輛作踏板,很容易的!至於走廊…妳不想看到滿地的屍體吧!如果他們其中一人未死透,從我們身後放冷槍,那太危險了!」

依莎貝身體微微一抖,眼中閃過恐懼的眼神,但很快便回復過來,說:「我明白了!」

「到達街上後,立即跑到停迫在隔鄰行人道旁那一輛紅色跑車處…不用怕,我會跟在妳身後的!」


依莎貝向白狼報以一個信任的眼神,然後便跳出窗外。白狼把那一枝軟膏狀的火藥,打火機和控制器放進口袋,背著那柄M4A1,然後提著兩個手提箱從窗戶跳出房間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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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車箱狹窄,白狼首先把槍和手提箱放進車尾箱內。當車子駛致百多米外時,白狼再次按動控制器,後方立時響起強烈的爆炸聲。依莎貝向後望,看到火舌不時從他們剛跳出來的窗戶中吐出。


「發生了什麼事呢?」


「我引爆了安全屋內的炸彈!那裡有太多對我不利的東西在。」


「那…」


「那…什麼?」


「沒什麼…只是有點可惜吧了!」依莎貝本想說的是:你有沒有取回那一張重要的照片?但這個問題一出口,就等於告訴Jackal自己曾進入他的房間!她立即轉換話題:「我們該到那裡呢?」


「先讓我打一通電話。」白狼從方向盤下的儲物箱中取出一個藍芽免提聽筒,把它戴上並按動了快撥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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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州警大樓的頂層,州警署署長的辦公室中,胡佛正坐在辦公桌前,處理堆積如山的文件。雖然在處理人事關係和整理行政事務方面的能力深得高層的贊賞,但他最喜歡的還是調查各式各樣的案件。成功偵破辣手的案件、捉拿重案犯人的成功感,遠遠比坐在辦公桌前處理文件和公務高得多。只是胡佛亦明白到身處這種位置,就必須要處理這些令人發悶的工作。


電話的鈴聲響起,但那不是由桌面上的電話發出,而是由櫃桶中傳出,胡佛立即皺眉。他猶豫了好一會後才拉開櫃桶,裡面放有十多個手提電話。這些電話是他跟『加姆』聯絡的唯一工具。胡佛只會在跟『加姆』接觸或他們工作時才會使用這些電話,但這段時,並沒有『加姆』在工作!這亦是他皺眉的原因。他拿起了那個不斷鳴響的電話時,已知對方是誰…


「白狼,你不知道這電話只能在工作時使用的嗎?」


「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受襲了!」


「你…你們?是指你和依莎貝嗎?」


「正是!十分鐘前,十多個綁匪帶同霰彈槍和衝鋒槍來到收藏依莎貝的『安全屋』的門前!」


「那現在呢?」


「有十多具屍體躺在『安全屋』的門內外,要勞煩你派人來收拾殘局!」在說出『安全屋』的地址後,白狼作出了補充:「那一伙人會用霰彈槍打門鉸破門,恐怕不是一般的匪幫!」


白狼的話令胡佛陷入沉思中,他想了好一會後才說:「那依莎貝呢?安全嗎?」


「沒有受傷,」他望了依莎貝一眼,說:「只是受了點驚嚇吧了!」


「那安全屋中…」


「所有有關我們關係的物件都已經燒毀了!」


「嗯…那很好!我會派人去善後的!你現在的情況又如何?需要我派人支援嗎?」


「不必了!我會想辦法躲起來,直到跟尼奧接觸為止,人多了反而麻煩!還有,請你代我把這件事通知尼奧先生。另外,告訴他明天的約會依舊。」白狼頓了一頓後說:「對了,我懷疑尼奧先生的電話被竊聽!」


「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呢?你認為尼奧身邊有『內鬼』嗎?」


「這一間『安全屋』的位置,就連狽、尼奧先生或你也不知道,他們唯一追查到這裡的方法,就是在我跟尼奧通電話時作追蹤!我想不到其他可能性。」


「這樣嘛…他的電話確有可能被竊聽…好!我會想辦法跟他聯絡的!」


「一切看你了,署長!」


「多謝你的信任哦,『加爾姆』先生!」



(註1)M4A1 – 是M16系槍枝中的最新型器,作為新型號,它當然比各”前輩”進步!跟其他”前輩”相比,它不像第一代M16A1及M16A2因過長而阻礙行動,沒有XM177因槍管過短而產生的問題,射程亦比CAR-15或Commando要遠。另外,為了能適應各種各樣的環境,此槍有多種不同的部件以供使用者在不同情況下作組合。
(註2) M870,即雷明登870泵動霰彈槍。一般是使用12口徑的子彈(這裡是指子彈的口徑,跟子彈中所裝的東西沒有直接關係) 由於價格便宜又可靠,備受多個國家的紀律部隊和軍部的愛戴,行銷全球。
(註3) IMI Micro UZI,由以色列軍事工業公司於九十年推出的型號,使9mm口徑子彈,最大特點為槍身細小,方便收藏。
(註4) 由美國軍事裝備公司研發的M-10衝鋒槍,於六十年代投入市場,可使用9mm或.45acp的子彈,雖然小巧,但卻因這射速產生的的後座力,令槍枝變得難以控制。是優點缺點集於一身的槍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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