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8月31日 星期五

代號:加姆 第十八回(最終回) — 完結


「白狼、夏亞,他們…那伙綁匪把所有監察系統關掉了!」

「這時才發現嗎?已經太遲了!」說話的同時,白狼從通訊器中隱約聽到收拾物件的聲音。

「夏亞,你在收拾裝備嗎?你要到那裡?」

「那伙人可不是庸材,我相信他們已經知道我們的作戰方式,所以才關掉監察系統…狽!屋內還有多少人?」

「根據系統關閉前的資料,能作戰的綁匪還有五人。另外,依莎貝、漢尼拔和莊尼還在屋內。」

「狽,你肯定這裡只有大門和後山通道這兩個出入口嗎?」

「對!我肯定!」

「白狼!沒有狽為我們作內應,唯有依靠自己了!你快到後山等候吧!他們隨時會乘車離開
的。我會留在這裡守候,以防萬一!」

「我明白了!」白狼也不作收拾,只背起了那柄M82A2,坐上了那一輛小型摩托車,準備離開時,夏亞的聲音再次響起。

「白狼,還記得剛才我提及,在戰場上致勝的最主要因素是什麼?」

白狼微微一怔,然後說:「任何情況下都能保持冷靜清晰的頭腦!」

「很好!快點從惡魔手中救回公主吧,小騎士!」

夏亞的說話正好刺中白狼的心思,他臉上一紅,但很快便收拾心情,立即驅車往後山進發。

夏亞也沒有浪費時間,他以極快的速度把狙擊槍和彈匣拋進後座,然後把車駛向大門側的山谷上。

    X X X X X

不到十分鐘,白狼已經到達後山。雖然對自己的計劃十分有信心,相信它是最周詳的。但到現在為止,他才是第一次到達這個狙擊地點。這多少令白狼有點緊張。另一方面,由於時間緊迫,又沒有狽提供大屋內的情報,由於不知道那一輛載有依莎貝的車輛何時才會駛出通道,白狼唯有抬著接近13千克的M82A2等待『它』的出現。他握著槍管下的輔助手柄,擺出了一個跪射的姿勢。最初還可以保持平靜,但過了一會後,白狼可始胡思亂想起來。

「幸好抓了這柄肩托式的M82A2,如果選了M82A1,要保持這個姿勢,可真的不容易…這裡距離地面有三百八十多米…要試射一發來確定彈道嗎…但讓那些綁匪看到的話…雖然在取得這柄槍作過二十發的試射,但這柄槍的準確度真是…從這個角度要成功擊中車頭…只有四、五秒時間…如果錯過了…不行!可能會危及依莎貝…媽的!心臟好像快要跳出來似的!」

想到這裡,白狼使勁地搖頭,他再一次告誡自己,必須要保持冷靜。他持續地、有規律地深呼吸,用以調整亂的思緒和心跳。

大約兩分鐘後,白狼隱約聽到引擎發動的聲音。他身處的位置在山洞的正上方,距離地面三百多米,照理說在山洞內的聲音,他是不可能聽到的。但他就是聽到,而且他肯定那輛正在發動引擎的車輛上,必定載有依莎貝!

白狼使勁地吸了一口氣,然後閉著呼吸。引擎的聲音愈來愈大。不一會後,一輛白色的房車自山洞中衝出來。白狼捕捉著那一剎的時間,扣動板機。.50口徑的子彈擊中了車頭,破開了一個大洞。車子不斷地竄,速度亦急速下降,卻未如白狼所預想的停下,可供射擊的角度變得更為狹窄。白狼再次扣動板機,這一次子彈貼著駕駛席前的擋風玻璃,直擊在車頭。這一次攻擊終於令車子停下。

「夏亞!載著依莎貝的房車停下來了!我要下山救回依莎貝!」

他未有等夏亞的回應,便棄下那柄M82A2,駕著小型摩托車駛向山腳。

    X X X X X

依莎貝,漢尼拔和莊尼同時定眼望著車頭所冒出來的白煙。他們均被那突如其來的凶彈嚇得呆了。第二顆子彈所帶著的衝擊力,不單把擋風玻璃震碎,還把駕駛車子的長臉男子震昏了。不知為何,白狼的名字竟然同時在三人的腦海中浮現,但他們心中所想的卻是截然不同。

依莎貝已然認定這是白狼所為,她極之盼望白狼的到來。漢尼拔和莊尼卻已怕得說不出話。
「如果『狼』的估計沒有錯,那白狼已經知道我的所作所為…給他逮到,即使不即場把我殺死,剩下的日子恐怕也要活在獄中渡過…不可以!我不要給送進監獄!一定要逃走!只要再多一點時間,『狼』一定能收拾那混小子的!但該怎樣爭取時間呢?」

他望向莊尼,對方亦明白局勢危急。他看到依莎貝望向車外,連忙使勁把那條早已動了手腳的麻繩崩斷,又從車廂中拾起一塊較大的玻璃碎片。漢尼拔看著莊尼的行動,立即會意。他也學莊尼的動作,先把麻繩崩斷,在拾起一塊玻璃碎片後輕推依莎貝的肩膀。

「依莎貝,讓我幫妳割斷那些麻繩吧!」

依莎貝微微點頭,眼睛卻一直望向窗外,一心等待白狼的出現。

漢尼拔把綁著她的麻繩割斷後,拉著她的手說:「既然那綁匪昏倒了,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吧!」

「不!」依莎貝掙脫了漢尼拔的手,說:「我要等候白狼!」

「妳…這…依莎貝,妳聽好!妳認為攻擊這車子的是白狼嗎?也許是,但也可能不是!我只知道,但如屋內的綁匪衝出來,我們必然會再次被擒!那時白狼既要跟綁匪戰鬥,又要顧慮我們的安全,假如因分心而在戰鬥中受傷,那怎麼辦呢?」

「那…那倒也是…」

「為了我…為了妳爸爸…也為了白狼…我們快點離開好嗎?」

「那…好吧!我們快點離開這裡吧!」依莎貝主動離開了車廂。
漢尼拔早看出依莎貝對白狼的感情有異於尋常,所以搬出白狼作為遊說的重點,果然成功令依莎貝改變初衷。

三人跑了不久,身後傳來摩托車的聲音。

漢尼拔知道坐在摩托車上的即使不是白狼,亦必定會為他帶來麻煩。

「依莎貝,莊尼,跑快點!是那伙綁匪哦!」

依莎貝和莊尼雖然心思各異,但都同一時間向前狂奔。

    X X X X X

雖然山谷的傾斜度並不大,但山路比想像中崎嶇得多,白狼花了好一段時間才到達山腳。他快要到達時,看到依莎貝、莊尼和漢尼拔自車廂中走出來,向著城市的方向跑,而且愈跑愈快。

「怎麼回事呢?」白狼沒有再多想,他以左手控制著摩托車,右手拔出插在腰帶內的Glock18C,首先把車駛向那輛還在冒白煙的房車,向著駕駛席連放了數槍。然後加速駛到漢尼拔的身邊,右腳腳尖重重地往他的膝彎踢去。白狼沒有停下來,只是輕輕把槍枝拋起,握著槍口的部份。當他駛近莊尼時,便以槍柄部份重擊對方的後腦。最後他再次加速,當摩托車越過依莎貝時作了一個急轉,把車身橫擺在她身前。

白狼自摩托車下來,慢慢走向依莎貝。

「依莎貝…妳…我…妳還好嗎?」直到跟依莎貝面對面的這一刻之前,白狼腦中所想的都只是她,有很多很多話要跟她說。但現在真的跟她見面了,卻什麼也說不出,只結結巴巴地說了一句無聊的問候說話後,便什麼也說不出了。依莎貝卻已經眼淚凝眶。她所以能表現得這樣堅強,主要還是知道白狼會來救她。當真的看到一直等待著人時,依莎貝的『堅強』開始崩潰了!

「老爸…爸爸死了!」淚水自依莎貝的眼眶慢慢落在臉上。

「我知道…」白狼的神色變得黯然。

「為什麼…為什麼…」依莎貝抓著白狼的衣領,把臉孔貼在他的胸膛放聲大哭。

白狼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依莎貝,只有一言不發,雙手把她輕輕擁著,讓她盡情地哭下去。不知過了多久,依莎貝才勉強停著了哭聲。

「好點了嗎?依莎貝。」

「我…已經好得多了…謝謝你…」依莎貝紅著臉說。說最後的那句『謝謝你』時,聲音更是細小得幾乎聽不到。

「妳自然是好得多了,我這裡卻不大好呢!」白狼指著給依莎貝的淚水和鼻水弄得濕透了的外衣說。只是這麼的一句話便令依莎破涕為笑,她說:「你活該!剛才讓你抱了那麼久,這點兒代價實在太便宜了…」她還想再說下去,但一想起被殺的父親,依莎貝的臉很快充斥著哀傷的神情。

白狼自然明白依莎貝的心思,只是此時此刻,無論什麼說話都無法給她安慰,所以他決定利用另一個方法—轉移話題。

「我們還是早點離開這裡吧!」

「也對…哦!我差點忘了!」依莎貝口中的『忘了』,並不是指忘了要回去,而是忘了漢尼拔和莊尼的存在。她轉身望向他們,才發現莊尼已經昏倒在地上。漢尼拔側拚命地站起來,只見他褲管的膝蓋部份破爛不堪,雙膝更已被地面上的沙石弄得血肉模糊。漢尼抉幾經努力,終於站了起來,只是還沒有站直身子便一交坐倒在地上,弄得滿身都是塵土,狼狽不堪。

依莎貝想要上前攙扶漢尼拔,卻被白狼一把拉著。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依莎貝望著白狼說,臉上滿是疑問的神色。

「全都是我幹的,他們活該!」白狼一臉冷漠地說。

「你怎麼可以…他可是我唯一的親人哦!」

「他也妳最大的仇人!」白狼從口袋中取出一部有播放功能的Pocket PC,把漢尼拔在大屋內所說的話播放出來。

依莎貝聽過漢尼拔的說話後,先是發呆,然後雙手按著頭,在白狼面前來回踱步。他看到依莎貝臉上的神色,由充滿疑問、無法相信、到失望、傷心、最後是憤怒。她突然停下來,然後向著漢尼拔走去,卻被白狼再次制止。

「妳想幹什麼?不要接近他!」

「你還用『他』來形容這…這個連畜牲也不如的傢伙!我要殺了牠,現在就要!不要阻礙我!」

「你真的要殺了他嗎?」

「對!無論要付出任何代價!」

「殺人這工作就交給我吧!不要輕易讓自己的手沾上鮮血。」白狼說,同時把Glock18C指向驚恐到了極點的漢尼拔。

「不要…不要殺我哦!」他向白狼求饒,又望著依莎貝說:「求求妳…依莎貝…我…我始終是你的叔父…妳…妳…不要殺我…」

白狼的話和漢尼拔的哭求令依莎貝稍稍回覆理智,但眼中的怒火卻變得更為熾烈。她按著白狼的槍說:「不要殺這傢伙。」

「真的嗎?」

「對!」依莎貝望著漢尼拔說:「就這樣殺了牠實在太便宜!讓牠在監獄中渡過晚年不是更好嗎?」

聽到依莎貝的話,漢尼拔再次跌坐在地上,滿臉滿身都是冷汗,眼睛反白,已是全無生氣的樣子!依莎貝冷眼看漢尼拔,臉上閃過一絲復仇的快感,就連站在她身旁的白狼也感到一陣寒意。

「那…我們該如何離開這裡呢?」依莎貝的神情很快變回平常的樣子,連白狼也不禁想:女孩子都是這麼善變的嗎?

「這…恐怕要先上山取回跑車…」白狼的話才說到一半,一輛淺藍色的寶馬跑車自山頂向他們的方向駛來。

白狼的防衛意識使他立即舉槍指向那輛跑車,但他很快便把槍放下,因為他已確認到駕駛者是夏亞。

「你們在找車子離開嗎?」

「你…你怎會知道?」

「你沒有關掉這個…」夏亞指著那戴在耳上的通訊器說:「你們用這輛車子離開吧!」

「那太好了!我們一起離開吧!」

「不!我要留下。我還有些善後工作要處理。」

白狼先是一怔,但很快便想到夏亞所說的『善後工作』是什麼意思。

「你要一個人對付剩餘的綁匪嗎?」

夏亞只是微微一笑,從車尾箱中取出兩個行理箱。

「讓我留下來幫你吧!」

「那依莎貝呢?」

白狼被夏亞一問,立即無言以對。

「快點把那美麗的公主帶回皇宮吧!勇敢的騎士!那些麻煩的工作留給我處理好了…你把那
一輛小型摩托車留下,我會把它和山頂上那輛跑車帶回給你,以換回這輛寶馬和車尾箱中的M40A1。」

白狼臉上微微一紅。他的確想盡快把依莎貝帶到較安全的地方,再者,他對夏亞的能力有絕對的信心。他不再說話,先讓依莎貝坐在助手席,再以索帶綁著漢尼拔和莊尼的手腳,在夏亞的幫助下把他們搬進後座,這才把車子慢慢駛走。

當夏亞開始為最後的作戰做準備時,那輛藍色的寶馬跑車再次駛到他的面前。

白狼自車廂中探頭出來,跟夏亞說:「只有你一個人跟他們戰鬥,真的沒問題嗎?」

「你不在便沒問題!幹麼這樣婆媽呢?」

「不是我…是她!」白狼指著依莎貝說。

依莎貝向夏亞微微點頭,說:「老爸…爸爸曾說你不單是他的保鑣,還是他的好朋友。雖然我不想讓那伙綁匪逃走,但我相信爸爸也不希望你為此而冒險…」提到尼奧,她那雙哭得紅腫的眼眶又再泛著淚光。

依莎貝的關心與及尼奧的重視令夏亞深受感動。他微笑著說:「放心吧!那些小雜魚還難不到我!」

「如果那些綁匪自正門離開,你豈不是要白等嗎?」

「我在正門的山頭上裝設了附有紅外線偵測及自動發射系統的Stinger Missile,它只要探測到引擎的熱能便會自動發射…無論他們從正門還是後山通道離開,同樣難逃一死。」
白狼向他投以一個信任的微笑後,全速駛離這片土地。

夏亞提著兩個行理箱觀看四周的環境。不一會後,他跑到一塊比自己稍高的大石後。他背靠著大石,把兩個行理箱打開,其中一個箱內放著一柄CIS Ultimax100,另一個箱內放著數個一百發的圓鼓型彈匣。夏亞一邊為Ultimax100裝上彈匣,心中默念:「這是為你而幹的,尼奧先生!」

    X X X X X

同日,早上十一時十五分—

在通道的深處,『狼』手持WA2000,緊貼著通道的石壁,同時利用槍枝上的瞄準器觀察四周,找尋可能存在的伏兵或狙擊手。在另一邊的石壁,他的一個部下作出了相同的舉動,只是他手的中並不是WA2000,而是一柄安裝了瞄準器的M4A1。兩人平排以慢速前進,直走到洞口附近才停下。他們向四周察看了良久後,同時向對方點頭,然後『狼』從Vest中取出了一個撞擊式的照明彈,使勁地撞向地面後拋到通道出口的中間,把黑暗的山洞照得通明。

在通道的彼方,『狼』的另外兩個坐在房車內的部下,在看到『狼』在洞口發出的『訊號』後,立即發動車輛的引擎,把車駛到洞口後停下。在『狼』和另一人跳進車廂後,四人一同展現出興奮的笑容。

「各位!向我們的新生活進發吧!」在一片歡呼聲中,房車慢慢駛出通道。
雖然『狼』和他的部下已經很小心,但卻沒有發現藏身於洞口側的催命死神。躲在大石後的夏亞,雖然什麼也看不到,卻聽到『狼』以照明彈撞擊地面,與及房車慢慢駛近的聲音,還有他們的說話。

當房車駛離洞口的同時,夏亞自大石的背後衝出,並以Ultimax100指向房車。

「到地獄開展新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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